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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治牙疼竟然真能挑出牙虫儿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2020-01-04 18:56:02  阅读:4639 作者:责任编辑NO。石雅莉0321

在刚刚曩昔的2019年,假使总结一下微博上什么产品销售最火、什么产品被各路大V们团体引荐得最多,身先士卒的,当属不同品牌的电动牙刷和洗牙器。作为一位从前的健康媒体记者,我十分清楚地知道:对牙齿健康的保护与重视,与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休戚相关,细心刷牙、定时洗牙、从小护牙可完全视为兴旺国家的标志。并且一般来说,“牙好,食欲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确有其逻辑上的合理性,在爱牙上做得比较好的国家,国民遍及都比较长命。所以,2019年的这股遍及新式牙具和洁牙理念的风气,不该仅仅视为商业运作,更应当作我国医疗卫生领域不断前进和国民保健认识逐步的提高的标志。

最近一段时刻,笔者在翻阅多部清末民初的笔记时,都发现了跟医治牙病相关的阶段,摘引出来,恰恰能够描绘出一幅“牙科乱象图”,读来风趣,又引人深思。

一、宁可满口齿落,不行西医入国

现代人提起中医,臧否纷歧。客观地说,咱们的老祖宗是很对得起后代的,尤其在医学上,从前肯定领先于国际。就说牙科吧,在扁鹊、张仲景、李时珍等名医所著的医书中,都有许多跟牙齿保健相关的记叙,比方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有“小儿疳虫蚀齿方”,葛洪在《抱朴子》里提出叩齿保健法,宋代笔记《玉壶清话》载治齿药歌一首曰:“猪牙皂角及生姜,西国升麻蜀地黄。木律旱莲槐角子,细辛槐叶要适当。青盐等分同焚毁,研末将来使最良。揩齿牢牙须鬓黑,谁知世上有仙方!”南宋名医严用和的《严氏济生方》记载其时的人“每日清晨以牙刷刷牙,皂角浓汁楷牙旬日数更,无一切齿疾”,还呈现了专门出产和运营牙刷、牙膏的“刷牙铺”、“牙粉行”等等……这些足以阐明,中医不只很早对防治牙病有了正确的常识、经历和办法,并且在民间具有适当高的遍及率。

《严氏济生方》

但是,跟着西方医学的继续不断的开展,尤其是法国医师皮埃尔·福歇尔于1728年出书《外科牙医》之后,牙科在欧洲各国获得飞速前进,特别是各种手术的推行,极大地缓解和治好了牙病患者的苦楚。与此一起,中医在牙病医治上开展有限,清末的笔记中提及牙病,八成仍是用偏方施治。比方《浪迹丛谈》中谈到医治牙痛,“最灵”的处方是冰黄散:“用牙硝三钱,硼砂三钱,明雄黄二钱,龙脑一分五厘,麝香五厘,合共为末,每用少量擦牙,有神效。”而医治牙齿出血和固齿健龈则是:“生地黄、细辛、白芷、皂角各一两,去黑皮并子,入藏瓶,用黄泥封固,以炭火五、六个煅,令炭尽,入白僵蚕一分,甘草二钱,合为细末,迟早用揩齿牙。”还有漱口水:“用细辛、芫花、川椒、小麦各五钱煎汤漱口者,亦效,但不行咽下,或用好烧酒漱口,亦可。”总的来看,多为内服和外敷。当然还有些玄而又玄的言辞,比方《两般秋雨庵漫笔》写:“目有病当存之,齿有病当劳之,治目当如治民,治齿当如治军。治民当如曹参之治齐,治军当如商鞅之治军。”又是民间传统文化中“医儒不分居”的产品。

风趣的是,跟着西方科学技术的不断引入,西医牙科诊所逐步在各地有所开设,并获得了十分好的作用,这反而引起了一些保存派的进犯。在光绪年间任吏部主事、姑苏知府的何刚德在笔记《客座偶谈》中引证郑稚莘言曰:“齿与胃相表里,齿之咀嚼力有若干度,胃之消化量亦有若干度;若齿之力强,而胃之量弱,未有不受病者。今之补牙,是助齿之力,而不能助胃之量,害事孰甚。况补牙种种不方便,流弊尤不行胜言乎。”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牙齿和胃互为表里,人老了,牙齿坏了,一起胃力也下降了,正好能够少食慢食,这时假如补牙,等于是扶持了齿力,而胃力不能增进,导致食量添加而肠胃不能消化,反而致病。听起来好像有理,其实是一段谬论。首先从保健医学的视点讲,任何年纪都应该适量饮食、细嚼慢咽,其次年纪大了肠胃的活动和消化才干的确不如年轻时,但这样的一种状况下,假如要弥补养分,就更需求巩固的牙齿,不只能够正常摄入主食、菜蔬和肉蛋,一起能够食用相对坚固的干果等等,以到达膳食平衡。

《春明梦录·客座偶谈》

何刚德很代表了那个年代的守旧派,宁可满口齿落,不行西医入国。他自己年迈时总共掉了七颗牙,“凡落齿时,虽不甚苦楚,终觉负担,有人屡劝补牙,余终坚信稚莘之说为不行破也”,体现得适当固执。而他护齿洁牙,靠的是“防风”:“齿病只要风、火、虫三种,而风尤甚。医家重治火、虫,而略于风。此方用薄荷八钱治风,为独得之秘。”以及卫辉知府华辉赠他的擦药偏方:“生熟石膏四两,青盐二两,骨碎补六钱,薄荷八钱,四味罢了。”

二、牙齿美白秘方,竟是稀释盐酸

科学不昌,必定导致欺诈横行。就在西医牙科缓慢地,战胜重重障碍地进入我国之时,别的一种牙科医治办法在民间流行起来,俗称“挑柴吊汉儿”的,其实便是江湖医师实施的圈套。

清末民初,拔牙镶牙治牙病跟医治阳痿早泄、点痦子、治脚气归入一类,都归于不关乎人命的,所以许多当地的卫生局不设查核,无照亦可经营。连阔如在《江湖丛谈》一书中记载,其时北京的这些“牙医”们都散落在各个商场里,支着药摊儿,上面挂一“XX牙疼药,立时止疼,不灵退洋(指洋钱)”的幌子。有些个患牙疼的人,找他当面去治。这些“医师”单有一种密不别传的药物,抹在患牙上马上就不疼了,但是药劲儿过了照样疼。患者再找他,他就有话说了:“这个病要想去根儿,有必要把牙洞里面的虫子给拔出来,才干永久不犯。”患者疼的龇牙咧嘴,当然巴望完全治好,多花几个钱也认了。然后奇特的一幕发生了:“他用根细篾儿另抹上点儿药,待不了一袋烟的时刻,再用骨头针儿,从牙上往外拨吧,像线头儿似的小虫子,全都拨出嘴来,还都是活的。”病就算治好了。

《江湖丛谈》

稍有现代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形成牙疼的原因,多是牙龈炎、牙周炎、龋齿或折裂牙而导致牙髓感染所引起的,哪里有什么真的虫子?!但是在那愚蠢的年代,一见到活生生的肉虫,患者的病就算好了一半,喜滋滋地交钱走人。但是还没走到家,牙又疼得挖心钻髓的,再去商场里找那个医师,可就再也找不到了……本来,“医师”的看病其实是变了个戏法,“做这样生意,有必要事先将菜虫子粘在细篾底下,往牙上一绷,菜虫儿便掉在牙上,愣一瞬间再取出来。小小的戏法儿,便能馈下杵来(要下钱来)。”据连阔如回想,这种生意从前很是兴旺,后来跟着常识日见开化,才逐步没人再上当了。

不过,骗子们总是能花样翻新的,已然支摊儿蒙不完事,那就添加“威望感”,租门脸,挂上专治牙病的招牌。这种门脸往往油漆彩画,较为唬人,其实都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几样简略的医疗器械,无一不是锈迹斑斑,龌龊不胜,但是患者仍是源源而来。那时的人们往常不留意口腔卫生,一朝一夕,牙齿受损,苦楚难忍,江湖医师们仅有的办法便是拔而镶之,所镶之牙也天然不是什么好材料,没有多久就镶而复拔,拔而复镶……终究落得满口假牙,所以那时的这些所谓“牙科诊所”,其实都是“镶牙诊所”。

还有一种颇受欢迎的生意,便是医治牙齿黑黄的。“医师”将一种淡黄色的液体抹在患者牙齿的外表,黑褐色或黄色的尘垢当即坠落,显露一嘴洁白如玉的牙齿,这种“美妙的美容术”从前让许多患者惊叹不已,但用不了多久,牙齿就会坏掉。本来,那种淡黄色的液体仅仅通过稀释的盐酸,其腐蚀性极大,所以在除去牙垢和牙菌斑的一起,也破坏了牙齿外表的釉质。

骗子们的生意一往无前,正派牙医却反而有生命危险。清代王无生所著笔记《述庵秘录》中记过一事:有一天,城里的一位有名的牙医,家中忽然来了个客人,客人“以脱齿一枚令其镶配”。牙医说镶牙有必要见到患者本人才行啊,那客人才供认自己乃是宫中的宦官,带着牙医进了皇宫,“至宫中一极远极深之处,见一人服青布袍,独坐座上,面色惨黑,苦楚之状,目不忍见。口齿上津津血液溢露”。牙医为他镶好了牙。第二天那位宦官再次来访,说昨日镶牙作用很好,那位患者特别让他赠给牙医一个荷包及四两银子表示感谢。又过了一天,有个陌生人慌乱走进牙医的家,痛哭道:我是那位扶引你进宫的宦官的兄弟,现在他已被太后扑杀,“尸骇掷露,无钱买棺”。牙医大惊,细心一探问才知道,那位穿戴青布袍的患者乃是光绪皇帝,牙齿是被西太后指派人打脱的,而慈禧又恨那位宦官找人为光绪镶牙,故扑杀之。

三、正规牙医收入,轻松可破百万

跟着时刻推移,西医牙科诊所逐步遍及,而在牙医的人才练习方面也日见成果,特别是在我国最兴旺的城市——上海,尤显杰出。

1926年的《新上海》杂志上的一篇文章,阐明晰上海牙科鼓起的盛况。上海其时已经有了专门的牙科校园,一所叫做我国榜首医科校园,坐落汉口路九号,由俄国人建立,有七八个学生,既教育,也对外医治各种牙病;还有一所叫做万国牙科学社,坐落南京路,由一位名叫陈思明的人建立,除了教育和看病外,还兼售各种医科材料,听说全国各地牙医室内所挂的一张齿部解剖图,便是由他印刷发行的,每张五角钱,在其时不算廉价,但销量很不错。其时的上海,牙科诊所多设于南京路,许多欧洲牙医就在那里经营,江西路上还呈现了赫德、裴盘等品牌诊所;其次是虹口,那里是日本的牙科医师会聚地;我国的牙科医师中,最著名的有江西路的徐紫峰、南京路的徐峻民、霞飞路的司徒博、三马路的郑灼臣。专门为女人患者诊治的女牙医也有几位,多是欧洲人,其时的一大新闻是,有位名叫宋佩珍的我国女牙医,在俭德会邻近开设了一家独立诊所,“这是我国破天荒的榜首个女牙医”,引起了社会上很大的反应。

这篇文章可谓对1926年上海牙医状况的了解。在随后的时刻里,我国牙医练习和医治又获得不断的开展。据1934到1936年间的计算,全国公立大学医学院、独立医学院及医药牙医专科校园合计33所,上海占了8所,而医师的主治科别分类,又以普通外科和内科最多,第三便是牙科。与此一起,跟着其时的国民政府对学生体检工作的推动,牙齿卫生也被归入体检的项目之一。在1933年北平市社会局卫生教育委员会制定的晨间体检规章的第六条中,就有“该生放下两手,张口并显露牙齿,教员留意该生口腔内是否清洁,有无牙疾”的字样。

到1947年,据上海医师公会的查询,牙科医师中拥有正式医师执照者117人,而拥有暂时执照者147人,这也必定会招引患者承受愈加科学、标准的牙科保健与医治。一起,牙医的收入也水涨船高。正规的牙医在四十年代末收入二三百万算是保存的。有上海档案馆的材料为证:“牙医吴绶章,300余万元;西医司徒博,处理一牙医院,规划适当可观,有医师二三人,护理数名;包宜蕴,收入200万元,家有一妻三子一女一护理一车夫;牙医科瓦伊康,700万元收入;汪公复,财物3000万元,月收入400万元。”由此可见,其时的优异牙医在生活水平上已确认进入中上游。

不过,牙医作为一种“高收入工作”是国际性的。有些“不明白行情”的患者,还闹出笑话来。《汪穰卿笔记》中记一事,有个姓欧阳的人到英国游览,住在旅馆里,有一天牙齿坠落,他非要拿腔作势,使人召牙医来镶牙,“造型配质,往复凡三四”。镶牙之后结账时,账单上写着一百五十英镑。这在其时是一笔巨款,把欧阳吓呆了,问其他在英华人:“岂英伦配牙至一百五十镑欤?!”人家说谁让你不自己去牙科诊所,反而把医师召到旅馆诊治的。欧阳真实没办法,到那位牙医的诊所理论,牙医说:镶牙虽贵,但明码标价。假使你一开始就来我的诊所,那么就依照定价收费即可,但你是把我叫到旅馆诊治的,就涉及到路上花费的时刻,而在那段时刻里我给其他来诊所的患者施治也能够有收入,所以有必要收你的钟点费。两个人争辩一再,乃以一百二十镑作罢。

《汪穰卿笔记》

迄今,牙科医师都归于待遇颇高的工作,不过想成为一位合格的牙医,所要承受的教育和工作练习也适当艰苦和绵长,高技术高收入本是不移至理之事,从另一个视点也提示咱们:每天细心刷牙,做好牙齿保健,别比及躺在牙科诊室里,一边体会难言之痛,一边支付高额的医治费用,再肉疼并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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